沉舟侧畔千帆过,到乡仍是烂鸽人。
lof贴吧均有号,但都不常上线。
“如果有来生,想做一只鸟。”
“飞跃永恒,没有迷途的烦恼。”

【献给他们的十六行诗】红菱艳

【献给他们的十六行诗】

——茜葵七夕13:00

○诗 六 行
第五行诗:@遥零 
第七行诗:@sado! 

  

*歌剧魅影pa,芭蕾小姐葵×副经理茜

*背设是二十世纪中的巴黎

*剧情部分参考电影《红菱艳》

*极致压缩性狂草,还能有6k+也是我没想到的

*小学生文笔记流水账,略ooc

*感谢观看

  

  

再见是1948年的秋。

狂风袭卷乌云叫嚣着吞噬了大片天,雨势如瘟疫一般蔓延。长长的列车呼啸,撞散了一路纷乱的空气,像是在与黑云较量。

赤根葵的一只脚落在站台上,高高的鞋跟敲得水泥地“啪啪地响

此时的浓云已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安静地退至战线一旁蠢蠢欲动地上下翻涌着。小葵抬头看了看半天阴暗半边光亮的天,抖开了手中的伞。

厚重的云被阳光漂得发白,却被刺痛般不停眨下大颗大颗的眼泪。路人小心翼翼地贴在流泪的云块间被日光穿透的缝隙里前行。

她撑着伞,头也不回地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下山的路不好走,雨水漫过小葵的脚踝。她那断了跟的鞋在墓园前一段便被扔下。小葵光着脚踩在石砖上。

不远处立着个熟悉的身影,看样子已等侯多时。他精准无误地将视线抛来,小葵愣怔地停下,看他步步走来。

他在她面前俯身,小葵低头,看见一双崭新的红底鞋。

山风与雨水间,苍井茜沉声:“你的脚很美。”



芭蕾舞者的脚能有多美呢。主角在一场舞剧中就能消耗一双足尖鞋。她们通过鞋板的帮助立足尖,利用鞋头的小平面固定重心,重新分配脚上肌肉韧带的工作改变脚的形状去适应不同的舞剧。她们用手与鞋头做较量,在墙上轻轻撞击使其塑造成贴合自己立脚尖时的模样。她们仔细研究如何用止痛胶带缠绕脚趾,用棉花填充鞋头空隙。她们在穿上足尖鞋后踏入盛满松香粉的小池,以防因自己训练时流下的汗水而滑倒。她们用汗水与勤奋去软化塑造出每一双适应自己的舞鞋。


小葵看向自己白皙的脚踝,她清楚自己脚上的每一处伤痕。

她也明白长时间立足尖使自己的脚趾与常人的有何差异。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氤氲着灿烂阳光的雨天,少年俯下身子为她穿上红底鞋,颜色在灰冷的石砖间绽放得鲜艳。


那双鞋已被她锁入鞋柜深处,没入一排排泡沫般的淡紫色足尖鞋之后,像是要遗忘掉什么。她不再回忆过往的那天,只是偶尔翻箱倒柜地搜寻时又会无意间碰出那抹鲜艳的红,她觉得刺眼,指尖如遇了惊的蜗牛触角般蜷起,心口像是破了个洞。是浸了雪的二月天,空寂,茫然,却又有些不知何生的熟稔。


都过去了,散失的终究会散失,她本以为。

她本以为。


见到新上任的馆长的他将礼帽按在胸口,温文尔雅一表人才,是个翩翩君子。身旁的好友激动地拉了她的小指。赤根葵却一眼望见沉默地立在一旁的人。红头发,红眼睛。熟悉的明亮眸子,他注意到她的视线,扯过头顶的帽檐,笑得灿烂。

小葵沉静地别过眼,心底却不知为何有些松动。


那是他们别离后的第二次正式会面。


那一天,大家都管他叫“新到职的副馆长”。




“据说副经理是小葵的粉丝哦。”


好友红扑扑的脸颊上谱满了兴奋,小葵透过右侧的长镜能与她的目光对视,她们习惯了在经过这条走廊时一致地对着反着光的壁饰交谈。繁琐的雕饰、巴洛克与洛可可风格的融汇,玻璃与镜子交错辉映。晶石吊灯伴着烛火摇摇摆摆,大理石楼梯被来往的贵族仕女的衬裙擦得光亮。小葵瞥见镜中自己垂下的两缕长发在跳跃。


她想起了被自己定义为初逢的那一次相遇。或许不是第一次。或许时间扭曲卷短了他们的距离的次数不少。然而更多时候她在台上,他在台下。他凝视着舞台上天鹅的身影,在心里悄悄为她歌颂,而此时她的心早已不知飞往何处的理想国。为芭蕾,只为芭蕾。她伸长了天鹅般柔软的颈,饰演了安徒生童话里的那个女孩,跳进被诅咒的红舞鞋,旋转、旋转、疯狂旋转。

或许他们的目光偶有交汇,只是她站在舞台中央,一览无余,周遭反光的一切都映着她绝美的面庞,而他淹没在涌动的人潮中,或许她上一秒刚看见一双明眸,熟悉感还没来得及生出便在下一秒于一片黑暗中深深地隐没。他重逢了她,她却甚至没能感受到仅有的几次靠近。


宁宁在一旁不停地碎碎念,你以前见过他吗,你们以前认识吗。小葵垂了眸。她抬头认真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古老寓言,过了半晌才轻轻开口: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啦。”

她的眼底灿烂,认真的眉眼透露出些许温柔。能感受到身旁的人八卦地屏住气,震惊的目光越过她的发梢。小葵笑了笑,在少女抢先发问前补充:“在我七岁,搬到巴黎来之前。”

“所以……”

宁宁话至一半,小葵轻松地接过她的话茬,所以像你想得那样,并不只是你一个人有竹马,宁宁。



竹马,这是一个形容他的好词。六岁时的蒲公英飞了满天,她与他欢笑着踩在满地碎金上,阳光透过树的罅隙流淌,风鼓动树叶哗哗作响。

她与他道起了离别,洁白的小伞被沉甸甸的种子扯着摇摇摆摆地下坠,落至她的手心。小女孩的愁绪写在她的眉眼,他沉默,她也沉默。


夏日的艳阳在云朵后头不安地隐没,她听见他的声音,颤微微的:“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小心翼翼的口气,像是怕惊扰准。


小葵安静了片刻,巴黎,她只答道,我要去巴黎。


“好吧。”于是他们又沉寂了下来,长长的街道四下阒寂,屏住气甚至能听见树木均匀的呼吸、跌碎了的落叶打着卷在地上翻滚。小葵踩在一根枯枝上,落蝉在她的脚旁吱吱地响。




虽说是为她而来,但事实上葵与他平日也见不到几次面。大抵副经理的工作并不松暇,余下的空闲时光也并非宽裕。只是他始终伴在她身旁。小葵不是未曾注意到多次出现在窗口的面庞,舞台下准备时静静守侯在门口的阴影。多少次她漫步在长廊,抬头便能对上大厅另一头熠熠的目光。他那样沉默,温柔而缓慢地包裹了地,像是深海游溯的鲸,任海水如何凄厉看汹涌澎湃也发不出嘶哑的哀鸣。对于他所做的那些,他不言语。

而她并非不知道这些。

可他却那样敞开了表明了他无尽的爱意。炽热翻滚。他以最崇敬的目光与人大谈赤根葵的如何如何美丽,他从不隐藏他对芭蕾小姐的爱慕。是盛夏在枝头炸开的玫瑰,鲜艳热烈。枝头的杜鹃不停地啼叫。他喜欢得张扬明显,小葵做不到熟视无睹。


只是每当她站在空旷的排练室内,光亮浑圆的镜子映看少女们年轻的面庞,树叶贴在窗口沙沙地响,阳光落到芭蕾舞者们引以为傲的腿上。美丽温和的芭蕾女教师优雅从容地为她们指导示范,葵的视角顺着长长的鬓发落至她光滑的眼角,她才刚过二十啊,外头姑娘还仗着年轻而作为炫耀的资本的年纪,她便早早退居二线,在幕后作新团员们的引路人,橘红的灯火在她手中指路的提灯中明灭闪烁。


只是韶华易逝,花期短暂,她不敢赌。


她的母亲当年作为芭蕾舞坛最闪耀的新星,一袭火红的长裙,像是颗燃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坠入公众的视野,在舞台高傲炫丽地绽放。大家都以为她会登向如何如何的高峰。自由的火烈鸟却停止了旋转,飞蛾扑火般将自身祭给了爱情。

她幼时在家便经常在衣柜里看到那如云如雾的舞裙,柔软的轻纱质地,她惊叹着轻轻抚过色彩鲜艳的面料,想起母亲为她展示的独舞,心中也生了些敬仰的向往。

没什么好犹豫的,芭蕾自是她的一切。母亲没达到的,她自要去替母亲完成。


赤根葵轻轻行礼,迈着天鹅的舞步走下舞台,头顶的皇冠在吊灯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她转过台阶,看到后台一脚的茜眉眼盈盈,神色温润地对身旁询问的人强调:“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正在舞台上呼吸。”


小葵陷入台脚旁黑暗一隅,任由欢呼的波潮澎湃着将她淹没,不思、不想,与她无关。她明白了母亲那时的心情,她取下头顶镶满钻石的玓瓅皇冠,长长的眼睫垂下,而她根本不敢对未未作期许。

从那日起,她的人生便没入了漫长的雨季。




落地的一刻赤根葵很茫然。她也说不请自己是先感到脚上的绷带断裂还是先滑倒,总之她跌了跤。此后她还要被反复询问:你感觉如何,你觉得怎样,是自己摔倒的吗,有没有人推你,你觉得会有谁想害你吗。小葵坐在椅子上,端着新鲜的茶水,听着那些翻来覆去的话语,她只能摇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有人感到不可思议。然后就又立马有人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谋害!赤裸裸的谋害!显然是有人嫉妒赤根葵小姐在舞团的显赫地位,所以设计让她参加不了这次重要的表演!于是他们信誓旦旦地向她表示一定会找到真凶,替天行道。小葵只感到困惑。


只有好友新人歌姬发觉她摔倒后尖叫着第一时间朝她跑来,“小葵,小葵,你怎么样。”脚痛吗?可以站起来吗?我送你去见医生吧。在费力地扶起小葵后看见那块瘀青时她泪水眶盈,仿佛摔倒的人是她。

茜沉默不语,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医生检查她的伤势,摇摇头,小姐,或许你需要休息。


休息、休息……那就休息吧,给自己放几个星期的假。天鹅褪去了脚上缠缠绕绕的红色缎带。赏花,游玩,喝下午茶。坐在家中一页一页地翻书,感受粗糙的纸张磨砺自己的指腹,每一缕淡淡的墨痕都是在锻造。宁宁自告奋勇想要请假照顾她,可惜她的音乐天使大人不让。宁宁苦不堪言,她只能在斯巴达式课程的闲瑕之余抽出时间急急忙忙地探望。她为葵空出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可惜我的腿不方便,小葵低头摇了摇琥珀般的茶水,不然我们可以到香槲丽舍的大街上踩着新落的碎叶消磨一下午的时光。声音轻得像惋惜。


可光是和小葵待在一起就很开心啊,对面的好友咯咯地笑起来,眼底仿佛映着塞纳河床的粼粼波光。

她于是为葵唱了几支歌,表达思念的歌谣。小葵喜欢她的歌声,如鸟儿轻轻颤动的尾羽,春日开始沸腾些温热的冰封河床,质朴温暖,像家一样。

“像家一样。”小葵的脑袋靠在窗旁,低声呢喃。


宁宁没有听见,她得走了。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匆匆忙忙地与小葵道别。


小葵起身送她离开,笑容在她的背影跌入天角时隐去。她静默地在门口倚了半晌,看见天边的橘红一层层加深,远处的云朵被漂得发蓝,颜色比天更浓。云蒸霞蔚,夕曛叆叇,大把的金光有力地穿破云朵到缝隙,头顶的孤星明灭,月亮开始虚虚的浮现,透明的身子与远处的霞光映村,好似一道幻影。


小葵看见夕阳的色泽一点点沉淀,远方的道路尽头燃烧着一大片火光。像是日食一般,落日与道路的接线处长了一个小黑点,小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她眯起眼睛仔细地辩认,看见那颗太阳痣。在浮动的光晕中慢慢地蠕动,一点一点地膨胀。

待黑点终于长成熟悉的影子,小葵愣怔,不可置信般缓缓地眨了眼。


是茜。


他逆着光朝她走来,不疾不徐的步伐,太阳的碎金色在他的身旁沸腾滚烫。小葵想起上午她在他的怀中抬头看见他被风带起的发梢,光洁的额头与坚毅的眼角。道路旁的花朵怒放,散着芬芳。


小葵不知道他是怎么空出本不宽裕的时光。或许他成功请了假,或许是调休,也或许他提前在那个有宁宁相伴的下午解决了后续几个星期的繁忙。但总之后来他常伴在她身旁。清晨在她倒下第一杯咖啡时他踏着露水来访,巧克力味的醇香飘满上午的每个角落。既然脚受了伤那就在家附近的公园里花一点时间流连着盼望,盼望快快愈合脚上的伤,盼望他的陪伴与花的芳香能打发掉她心中孤寂的荒凉。她在花海中徜徉。苍开茜牵过一旁的蒲公英,让它来春的希望在空中自由地翱翔。一时间她仿佛又变成六岁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午后的光晕闪耀着流淌,细碎的金粒从树叶的罅隙中蹦跳着下降。有一朵金斑窸窣着蹿到茜的鞋尖上,树叶的摇摆声中仿佛舞动着它们的吃吃窃笑,苍井茜盯着树根上一只行动迟缓的甲虫看了半晌,挪了挪脚尖,太阳的光点顺着鞋跟滑落到地上:“我以为你会写信给我。”


赤根葵呆怔了本晌,咖啡的苦味后知后觉地顺着舌根蔓延。她要怎么回答他,是提起生活的忙碌,还是说出那些从未成功寄出不知散落何处的信件?最终,她只是轻轻叹息,我太累了。

累,确实很累。陌生的环境,异国的语言,素不相识的人,冷漠的群众,了无止息的排练与演出,病痛,泪水,伤痕,母亲的逝去。她像是个提线的木偶独自在闪光灯下忙忙碌碌地转着圈。一个芭蕾舞演员想要出彩便得充分利用好年轻时的一切。


小葵又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她在舞台上的曼妙身姿,想起她与幼时的葵说起父亲的许诺时发亮的眼睛。可最后他留给她们的只有远去的决绝背影与他再也不会踏入的空空门框。她带着小葵匆匆地逃离,搬离了葵幼时记忆里的那座城。爱情,爱情又算得了什么,说到底不过是一句空口的承诺,以及一句前一秒还海誓山盟后一秒便消失殆尽的“我爱你”。七岁的赤根葵遭遇了人生中的两次突变。离别,离别。

葵一脚踏入被阳光充满的池子,而那么多人的爱慕到底不过是为了她青春的美貌与名声。至于茜,至于茜,她悄悄抬头,瞥见对方思索般低垂的眼睑,他会有不同吗?她不知道。葵沉默了半晌,跨过草丛旁的小小石阶。


“开玩笑的。”


轻松而愉悦的声音响起,茜讶异地回头,看见葵单只脚也要像天鹅般跳起了芭蕾,他急忙想要伸手去扶她,对方却稳稳落地,镀满了金光的卷发在笔直的背后跳跃。


“我在等你。”

她转过身来,抬起那双美得惊人的眸子。

“等你来找我。”


草丛里的蛐蛐欢快地奏起小曲,一股不知名为何物的情愫在茜的胸膛内缓缓升起。小葵看着面前一时不知用何种语言传达喜悦的人,扯起嘴角的笑容,长长的指甲轻轻划过掌心。

只是时至今日,过了许多年,她仍不知如何去坦然地面对离别。


区别是不再盼望,她不再盼望着脚上伤的快快愈合,转而希望时间过得更慢一些。慢一些,慢一些,直到她能看清他的每一次眨眼,捕捉到蝶翅的每一次振动,不错过日出日落的每一秒。她开始享受瑕闲的每一天,享受咖啡在研磨时略带苦涩的香气,享受纸张被风吹动的哗哗声响,享受花的柔软草的芬芳,享受每一滴雨陷入松软的泥土里,享受,享受,慢一些,再慢一些。


可是时光总是会过去的,她又成了舞台上那兜兜转转的芭蕾女郎。忙碌,忙碌。赤根葵感到额头一片冰凉,她抬首,接住了冬日的第一片雪。


冬天,冬天。


他要走了,短暂地休个假。他询问身旁的人是否愿意同他一起回家。神色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慌乱的紧张。

赤根葵不言语,她看着他眼里希冀的光,她属实不忍看着这光暗去。可她静默了半晌,只是冲他舒卷了甜甜的笑容:”可是你知道的呀,我得留在这守护我的梦想。”

那好吧。果然,光芒黯淡了。小葵别过头去,不作回想。


苍井茜提起手提箱,看了她最后一眼,压低了帽檐:“我很快就回来。”

小葵目送着他从大门离去,她没在意,只当这是他又一次普通的隐晦示好。只是身影在门口消逝的那一刻她有些没未由的心慌。


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她们在排练室内准备。宁宁拿出了舞鞋,突然叹了口气,聊起副经理母亲的重病,经理给他批了长假,也不知道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

小葵愣怔,闺密不可思议般瞪大了双眼,你不知道?副经理他没有告诉你吗?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小葵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茫然地注视着地面,机械地脱下了鞋。离别,又是离别。


离别。七岁的小女孩尚未透析这个字眼,而火车刺耳的笛鸣将本不分明的界限彻底割裂。小葵系好了芭蕾舞鞋的缎带,抬起头时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刚到巴黎的前几年。他和她的故事充斥了幼时记忆里的大半座城,只是后来再未见过他的笑颜。小葵不是不记得火车窗外的男孩奋力跳起朝她挥手的那一瞬间。可一切都像是一抹轻飘飘的烟,是那年他手里洁白的蒲公英,四散逃逸。七岁,她能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而后沉重的排练和频繁的出演占据了她的每一缕暇闲,她甚至来不及在过往几年去考量消失的一切,


穿上被诅咒的红舞鞋的女孩在舞台上疯狂地旋转。小葵却头一回没有全身心浸入她的芭蕾王国。脚上的红菱仿佛越缠越紧,疼痛难耐,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父亲离去的背影在她的脑海内一遍遍闪现,小葵心慌意乱。找到他,留住他,一定要留住他,无论如何至少陪伴在他身旁,不要让他一个人默默承受这最为黑暗的时光,找到他,找到他。

一下台她便飞奔着冲出剧院,甚至没有等到上台领奖使匆匆离去。本想叫住她的芭蕾女教师神色讶异,她却无心在意。找到他,找到他。

院外暮色四合,大把的雪花纷份扬扬地落下。雪水迷了她的眼,周遭白茫茫一片,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舞裙,可她顾不上这些。小葵在风雪中前进,抬起头来费力地张望。

脚像是碰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身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啸声,轰隆隆。轰隆隆。一点点逼近,刺耳凄厉。小葵茫然地回头,只看见一片刺眼的强光,她甚至来不及作出反应。


她听见自己的身躯重重地摔进雪里。

寒意冻住了她的呼吸,有雪花温柔地贴在她的额角。


后世的人们再谈论起赤根葵作为芭蕾舞者的一生。他们感慨她短暂的一生,叹息她生前差一点实现的梦想。他们说,她骤然长辞的那夜,脚底的红菱比凝练如石的雪地上大片涌现的血迹更为鲜艳。

而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茜坐在回家探亲的长长火车上,看窗外的世界一幅幅变幻,盼望着母亲的病快些转好,尚未得知爱人的处境。

忽而他感到喉间涌现一阵甜腥,想要作呕。

茜平复下来,重新看向窗外。


窗外的世界,冰天雪地,雪还在下。





七岁的小女孩,与玩伴论起了离别。她垂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落叶。


“我今去找你的。”

小葵抬头,撞进一双明亮的眸。银杏的树叶在他的眼底哗哗地响。

“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他重复了一遍。少年的声音坚定,有风拎起他的发梢,草木生香,空气微甜。小葵弯了眉,眼底的星光璀璨:

“或许我可以给你写信。”


风穿透七岁时金色的街道,树叶沙沙作响。




(全文完)

  

很好!这里堆一些废话:


关于背景:原来是想按照歌剧魅影的背景来,就1896年。但后来发现法国十九世纪末的芭蕾舞团真是太糟了,至于到了巴黎歌剧院成了公认的“国家x院”的地步(我就不细说了防屏蔽)于是我就选了《红菱艳》的上映时间1948年做背景,我没查太多资料(时间受限了天),似乎此时芭蕾舞坛依旧低迷但是应该会比1896年好些?况且这时还有一年新中国就解放了(?什么关系),我们要爱国啊要爱国(什、


关于一些小私设:

啊那个关于樱20岁就退居二线这件事是私设她受了点伤不能再长时间登台演出来着,干是就去做教师了。其实只要你技术过硬,能跳得动又还受人赏识的话应该是想跳多久就能跳多久的?

然后关于茜为什么不告诉葵他母亲的病的话是类似于不想让葵担心之类的。然后就希望小葵跟他回家不是因为他母亲的病而单纯是因为想和他一起回去这些。啊我也说不清好复杂但就是这种感觉。


笑死,这篇我还真没花多长时间写,本来想修一修的,结果码另一个圈的文码到凌晨就懒得改了。


废话好像差不多没了,最后祝大家七夕快乐呀!


(对了再补一句芭蕾舞者与足尖鞋的那段大部分出自明前茶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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